田新宇挥舞着他的长矛,从城墙上飞跃而过,马在空中,长矛犹如毒舌吐信,疾伸疾宿之间,惨叫声连连响起,已有数人倒下,马蹄着地,几名卢州兵被压倒,筋断骨裂,当即便死的人反而更幸运一些,几个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的无法动弹,大声嘶叫,可惜此时人人都在搏命,哪里有人去关注他们,无数的大脚丫子此来彼去,重重地踩在他们身上,一xiao会儿功夫,便再无声息,竟是被活活踩死了。借着马匹落地的巨大冲力,田新宇将长矛舞得风车一般,挡者披糜,在城墙上人头攒动的密集地区居然被他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胡同,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乘机在这条血胡同中左冲右突,渐渐地在城头之上站稳了脚跟,控制住了一段城墙。
在城头指挥战斗的徐基马上发现了这里的险情,“杀死他们,将他们赶下城去!”他嘶声大吼,看着城下源源不绝扑上来的定州兵,心里一阵绝望,如果让定州步卒也上得城来,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大批的卢州大卒向着田新宇这边猛扑而来,此时,这些老卒心中也明白,如果不将这一股在城上站住了脚跟的定州兵赶下去,那接下来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田新宇开始感受到了压力,胯下的马匹早就被she死,此时,他和突上城墙的其它骑兵一样,都弃马步战,牢牢地守着这一段城墙。长矛也丢掉了,人太多,长矛反而不易施展,腰刀起落之间,每一次都带起一蓬血雨。田新宇根本就不管防守,在他的身旁,有两名田家老仆,一人执着一面大盾,死死地护着他们的xiao公子。
看着城头ji烈的厮杀,远处观战的姜奎手不由痒痒起来,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有熊熊战意,不停地打着响鼻,前蹄刨着地面,似着提醒主人,他也想上阵厮杀了。
“田老哥!”姜奎嘻嘻地笑着叫了一声。
“姜将军,李大帅严禁师以上指挥官亲身赴险。**您肩负着全师的指挥重任,可不能擅离职守。”田丰一眼便看透了姜奎的心思,立即一口拒绝。
“切!”姜奎不满地看了一眼田丰,抱怨道:“大帅啥都好,就这一点不好,你说看着手下儿郎们拼命杀敌,自己在这儿袖着手看热闹,这心里就叫闹得慌!”
田丰微笑道:“大帅的这条规定很有道理,一名将军指挥的军队越多,他身上所担的责任便越大,像姜将军,你现在手下数万儿郎,岂能轻易去冒险,战场之上,祸福难料,一点xiaoxiao的意外便可能酿成大祸,姜将军,在大楚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因为最高指挥官的突然殒落而导至整支军队的崩溃的。”
田丰哭笑不得地看着姜奎,“姜将军,战场之上,说话可不能随心所yu啊!”
姜奎却是百无禁忌,“切,老田,你我都是百战余生,难道你还相信我说我挂了,就真挂了?你瞧你瞧,新宇将军已打下一块地方来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你调配部队,该步卒们上了!”说完,也不等田丰反应过来,两tui一夹,已是风一般地去了,跟在他身后的亲卫一见将军亲自上阵了,自然也是跟着奔出。
田丰叫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奎直奔巢车,狂卷向城头。
“步卒登城!”田丰厉声叫道。
城上,田新宇这一片区域受到了重点攻击,身边的人不断地倒下,虽然后面也不停地有人加入,但两相对比,他们仍然不停地被压制得步步后退,特别是徐基疯狂地调了一台八牛弩,根本不管这里还有他的士兵,不停地向着这里she击,每一根八牛弩she来,都会带走一串战友和敌人的生命,刚刚还在拼死搏杀的双方此时却被一根强弩给串到了一起,脸贴脸,身挤身。田新宇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身边两个老兵手中的大盾都已破碎了,那是抵挡八牛弩的后果,虽然八牛弩在连串数人后已是威力大减,但she到盾牌上,仍是将盾牌击碎,当然,也顺带着让这两个老兵的手骨折断,此时,田新宇不但要杀敌,还得护着这两个老家人。两个老兵此时只能用一只手挥着钢刀,竭力抵挡敌人的攻击。
姜奎冲上来的时候,恰当好处,马儿跃起,人在马上,姜奎张弓搭箭,嗖嗖连声,一连数箭,将正对着田新宇瞄准的八牛弩几名cao作手同时she毙在当地,马匹落地,随手扔掉弓箭,两手同时chou出刀来,大叫一声,双刀盘旋,杀进了卢州兵中。
姜奎与他的亲卫的加入,立即将情势逆转,这些亲兵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装备jing良,全身的钢制盔甲不但轻便,防护更是强悍,一头撞入卢州兵中,刚刚被压缩的桥头堡立时向外扩张。
城下,步兵已冲了上来,无数的人沿着巢车向上冲来,更多的人则竖起云梯,沿着云梯蚁附而上。
城楼之上,徐基脸若死灰,jing心准备了一年之久,料想再不济也可以抵挡个数月的秣陵,居然被对方不到半天时间就攻破,秣陵一破,整个防线便会崩溃,用脚丫子也能想出,自己这里垮了,陈康桑肃四县的守军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将军,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一名亲兵对着徐基大叫道。
“撤,撤退,开西men,走!”徐基猛地醒悟过来,即然事已不可为,那保住xing命便成了他第一时间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