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青离开了淞沪卫戍司令部，他准备先去一趟龙腾公司。龙腾公司的生意他虽然不插手完全交给盛千秋打理，但是，淞沪大战在即，一些必要的安排还是需要的，最少也要给盛千秋提个醒，而且越提前一点越好。

他没有开司令部的车，开着军车目标太明显了，他不想龙腾公司跟军方的关系彻底暴露了，如果引起日本人的注意肯定会为龙腾公司带来大麻烦。

“老大，你先等着，我去把咱的车开过来。”为了安全赵翰青这些天很少开自己的汽车，出入不是开司令部的军车就是化妆打扮掩饰行踪。非常时期，安全第一，事涉自身安危赵翰青一贯小心谨慎。

“好，我去把车开过来。”

赵翰青居住的弄堂太过狭窄汽车根本开不进来，而且居住在这里也不配乘坐轿车，所以汽车就一直停在别处。

“算了吧，咱们还是坐黄包车过去。”

黑牛迟疑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们去十里香酒馆换衣服。”他冲后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的几个教导队员们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个拿住一个包袱先一步进了十里香酒馆。

黄金大酒楼被刺之后，赵翰青就没有让石柱子贴身跟随，有时化妆外出时他身材高大目标太过明显了。

石柱子暂时歇班，再加上李格愣去了淞沪卫戍司令部的警卫营，赵翰青的四个贴身卫士就剩下就剩下黑牛和吴二憨二人，不过，有教导队员们一旁暗中保护，安全不是问题。黑牛和吴二憨就轮流跟着赵翰青，但是。吴二憨终究没有黑牛机灵，跟赵翰青的时间也短远没有达到默契的程度，所以，大多时候还是黑牛跟在身边。

因为不到吃饭时间，酒馆里没有什么酒客，只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坐在那里和小侄女翻绞绞，只见彩色丝线编的绞绳在几个小手指上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十六七岁的少女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是他们，就惊喜地站了起来，手上的绞绳儿一下子乱了。她七八岁的小侄女不依。被她不耐烦地打发走了。

“黑牛哥，你们要吃什么？”

黑牛脸一红，心虚地看了赵翰青一眼，见没有注意他就稍稍松了口气，酒馆东家这小女儿太过娇憨了。一门心思就认准了自己，连正主儿都丢一边不招呼了。幸好赵翰青不拘小节。换做别人被如此轻视早发作了。黑牛也没有征求赵翰青的意见，本来是已经吃过饭了，就只要了三四个小菜，因为有事就没有要酒。最后，他又吩咐东家小女儿道：“找一个单独的房间，我家少爷今天想清静一下。”人前黑牛自然不能称呼赵翰青为老大。所以就成了少爷。

东家小女儿乐颠颠地去了，黑牛瞄了一眼那个姣好的背影，又急忙收回了目光，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条儿虽然还没有完全长成。但是腰肢纤细小臀浑圆却也有了几分女人风韵了。

“她叫什么名字？”

“九、九香。”黑金牛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赵翰青笑道：“酒香？恩，不错，连名字都知道了。”然后没了下文。

黑牛一喜，不过又有些迷惑，是夸九香不错？还是说自己呢？想要问一下却又张不开嘴。等着做菜的功夫，黑牛已经从那名教导队员手里拿过了小包袱。

不一会儿，东家小女儿就来叫了。二人跟随着她进了后院的一个房间，四个菜早已经摆在了一张小几上。

房间里有一股幽香，赵翰青打量了一下房间，有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敢情是间闺房，很可能是九香的闺房。这丫头可真有意思，连闺房都朝黑牛敞开了。

九香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酒壶。

黑牛急忙道：“我们没叫酒啊。”

九香瞪了他一眼嗔道：“白送的行不行，傻样儿。”

黑牛的脸一下羞红了，看着九香没有出去的意思，只好道：“我们少爷想清静一下，不用人伺候。”

九香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扭纤腰蹬蹬去了。

黑牛这才解开包袱拿出一套衣衫，却是一件粗布短褂子和灯笼裤。

赵翰青脱掉西装换上粗布褂子灯笼裤，风度翩翩的海归少年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小伙计。他平时穿的衣服也就是中山装和西服，现在日本人想要他的小命，所以他外出就会利用化妆来掩饰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