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要上天了,地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做记录,观察,还有胡老大一会儿从天下往下跳,不可能降在原地,会让风刮偏离,现在刮的是西北风,虽不大,但会往东南方向偏离。说不定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刮到汴水里。问题也不要紧,这个落下速度不是很快,准备一艘小扁舟,人就安全了。但要派人接应。只要接应没事,那怕落在树俏上。
还有几个学子轮流打气。
这一过就是大半个时辰,巨大的气球终于膨胀起来,胀成椭圆形,绳子也绷得直直的,宋九对胡老大说道:“胡行头,我们上去了。”
“上吧,”胡老大硬着头皮登上吊蓝。
宋九示意,苏小浩松开绳索,气球向上飘了起来。
“真上天了!”下面的人纷纷叫道。气球越升越高,结果许多百姓纷纷向河洲跑,想来看热闹。胡老大先是啧啧惊奇,随着气球升高,看下面的人越变越小,吓得不敢睁开眼睛。
宋九道:“有吊蓝挡着,怕什么?”
“我不怕,我不怕,”胡老大勉强睁开眼睛,但不敢往下瞅,他是不好意思,不然早叫了起来。
“真上天啊?”大姐在下面看得头晕,这时气球升得很高了,足足三四十丈高。
翠儿拽着玉苹的胳膊肘儿道:“娘子,官人好有本事,真让人上天。”
宋朝有些称呼不大清晰,如娘子可以称呼女子,也可以称呼妻子,官人可以称呼没有官职但是有身份的人,比如卢俊义卢大官人,不过不能称呼官员,那反而不适合,但可以称呼丈夫。宋九是官员,能称呼九郎,那怕是小九,但不能称呼官人,只有一个例外。
潘怜儿就站在边上,瞅了瞅翠儿,又瞅了瞅玉苹,眼睛有些迷茫,不知道想什么。但是一群衙内急了,纷纷轮起胳膊挤开人群,等会儿他们也要上,得抢好位置。
不但他们,就连吕端也想上了,但他是知县,不好说,只是喃喃道:“好厉害的物格学。”
连人都能上天,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难怪能弄出新式钢铁。这时秦娃子骄傲地说了一句:“诸位莫急,等会儿还有更神奇的事,一会儿胡行头会从天上跳下来。”
“真跳啊?”所有人张大嘴巴。没有一个是傻子,这么高,别从上往下看,就是从下往上看都感到头晕脑胀,这跳下来还有活命么?难怪那画上画着人在大叫,能不叫吗?
话传到后面,后面的人一起议论,嗡嗡声响成一团。不知道这个人跳下来会怎样。吕端小声地对苏小浩说道:“你先生真说跳?”
“吕知县,是说了,还准备好一些东西。”
“跳下来没事?”
“没事。”
“不能有事,过犹不及,这样已经很神奇。”
“先生说它是一种安全的极限运动,以后游乐场会设计类似好几种的娱乐活动。”
“极限运动……”吕端不作声了,这可以称为真正的极限!
气球终于在空中飘荡,不再往上升,各种原因,上面空气略稀薄一点,也冷一点,抵消了热空气向上的浮力,但气球若做得更大,又能往上升一些。宋九挥起旗子,这个高度得问清楚,在上面是目测不出来的,只能从下面带起的绳子长度看出一点。标准降落高度是一百五十米,有这个高度就能跳了,但宋九害怕自己做的东西不标准,因此将它的高度设为最低七八十丈,近两百五十米。
秦娃子看了看绳子上的刻意,在下面用旗子挥了九下,代表着绳子升起来九十丈,没有,包括空中部分扭曲长度,但风小,肯定超过了八十丈。宋九在胡老大后面系东西。到了这高度,胡老大早就瘫倒在吊蓝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宋九说道:“胡行头,开始跳吧。”
“小九,我不敢跳,我们还是下去吧。”
“胡老大,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原理我向我的一些学子们说过,他们上来会有些害怕,但绝对敢跳。为什么喊你?我朝对高度不敏感,但这沾到一个天字。一旦河洲开发,将会给河中百姓带来无数工作机会,生活也会变得越来越好,不用多,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看出来。但成功后会有许多人眼红,说不定就会拿它来做文章。我是第一个上天的人,再带上学子,也容易被人做文章。但你不同,至少表面上你是粗人,你与我一道上天,又是第一个跳下去的,不易做文章。其实它很安全,就是为了河百几千户百姓,你也要跳一跳。河中是否能幸福,这个物事很重要,这个物事能否引起轰动,就是你这一跳。”
“小九,你别逼我啊。”
“我说的是实际话,什么逼!”
“那我就跳。”胡老大咬着牙眼一闭往下跳去,但一会大叫起来。未掉下去,而是一根绳子将他拉着,都将吊蓝带着有些歪斜。这是保险起见的,得看背后的伞能不能打开,若不能打开,及时用旗指挥地面,将气球拉下去,人就会没事。若伞打开了,可以用刀子往绳子上一砍,人也落下去。胡老大吊在空中,上不能上吊蓝,下面看不敢看,似乎云彩就在自己附近飘,吓得哇哇大叫:“小九,将我拉上去。”
声音喊得大,下面的人也能听到,吕端也急了,对几个学子说:“快指挥宋九,将他拉上去。”
但他喊没有用,宋九用刀子已向绳子剁去,一刀下去,胡老大飞快地往下落,两耳风声呼呼,胡老大吓得连连尖叫。不但他在叫,下面的百姓也在叫,那多高哪,看上去人就象一只小甲虫一般,这个落下来会跌得粉身碎骨的。几乎所有女子一起大叫起来,然后将眼睛捂上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