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是那样没出息的人么?”小葱白了他一眼,“几年前,我选了泥鳅,丢弃了敬文哥;几年后,我又选了泥鳅,照样丢弃了他。如果眼下跟李家做亲,好像退而求其次的感觉,那不是太看轻他了。”
板栗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又不甘心,道:“可是……”
小葱坚决道:“没有可是。敬文哥也不是非娶我不可的。便是他再喜欢我,两次被弃,退而求其次嫁给他,他也会觉得没意思。倒不是因为我曾经喜欢过泥鳅,而是这桩亲事少了一份诚心。”
她耳中听说外公那边的说笑声,喃喃道:“都没意思。都不是原来的感觉了。”
几年过去,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回到原点。
跟那时候一样,她没能嫁给泥鳅,也照样无法嫁李敬文,一切都照旧。
心里空空的,却没有几年前的伤心。仿佛上次在清南村听见泥鳅要成亲的事,都伤心完了。
上次明明已经看到了结局,可笑她还妄想改变事实。
不但如此,她甚至都不用嫁人了,因为嫁不出去了。
她被皇上封为女将军,看似风光。可在军中呆了几年,跟军汉们同吃同住,除了从小一块长大的泥鳅和李敬文,哪个男子肯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不嫁人就不嫁人,也没啥好遗憾的,就让她好好侍奉爹娘、照管弟妹吧。
板栗看着安静的妹妹,忽然难过起来。
葫芦和秦淼走过来,笑问道:“在说什么?”
板栗犹豫了一下,望着小葱。不知怎么说。
小葱微笑招呼他们坐,道:“我们在说,明天派人去接我爹和我娘。有些不放心他们呢,总要见到了心里才踏实。”
葫芦点头道:“虽说有孙铁带人跟着,可还是要小心些。”
四人又说笑几句,便被催着去歇息。
因天色晚了,青木不许板栗兄妹回侍郎府,就在这边歇了。
小葱跟秦淼、紫茄、香荽姊妹几个挤一屋子。亲香说私密话儿。板栗则被黄豆他们死拉活拽地拖走了,害得他想跟葫芦说小葱的事也不能。因为葫芦身为长兄。自有一股威严,又不大爱说笑的,黄豆兄弟几个不敢太烦他,只好霸住表哥板栗,逼他说打仗的经历。
葫芦回到前院东厢自己房内,却见娘刘氏和妹妹紫茄正在帮他铺床。垫的、盖的都加厚一层。
“这北边,冷死人了。这屋子还没烧炕,不垫厚些,睡到半夜就冻醒了。”刘氏跟紫茄一边扯床单一边道。
“娘,我不怕冷的。西北那地方。比京城更冷。军中也没这么厚的被子盖,都是很薄的。我都习惯了。”葫芦笑对刘氏道。
刘氏听了心疼,便道:“这不是在家么,娘照顾你几天也是好的。今天才来,太乱了,没来得及,明天把这些屋子的炕都烧起来。唉,你说京城也真是的,你爹今儿上街去问了,连柴草也难买的很。咱们在清南村还有许多干柴哩,都是斩得整整齐齐的,晒得干干的,好烧的很。码了好几大堆。就是没法带来。真是可惜了。”
葫芦听着这些过日子的话,仍不住笑了。拖过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看娘儿俩忙活。
紫茄将床单扯平后,又展开盖被,压了两床,摸摸觉得很软和,才放心。
她笑着对大哥道:“哥哥不知道,咱们来的时候,爷爷奶奶啥东西都舍不得丢,连棉被帐子和锅碗瓢盆坛子罐子,还有篮子篓子这些东西都要带。后来发现车上根本放不下,只好又丢回去。可费劲了。娘还说柴草,爷爷可不是要把米都搬来,说总归到了京城也是要吃米的。猪也要赶来。爹劝了好半天呢,后来只带了一车米。”
葫芦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刘氏也笑道:“别说带不来,就算能带来,家里也要留些东西。你爹让马小五住咱家去了,帮着看宅子。往后咱们要是偶然间想回去住,也方便。还有那些山林、田地都收回来了,也要人照管。”
葫芦点头道:“这些事让黄瓜和黄豆帮着爹娘料理,他们也该管事了。”
刘氏道:“可不是他们两个帮着,要不然你爹跟我都弄不过来哩。”
这时,青莲走进来,靠在葫芦身边听娘儿几个说话。
葫芦便问他道:“咋没去听板栗哥哥说故事哩?”
青莲笑着低头,过了一会才道:“吵人!”
想了想又道:“大哥,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葫芦心里一软,揽住他腰笑道:“好。”
四弟打小就跟他亲,长大了也是一样。
刘氏看着小儿子笑道:“你就念你大哥。”
下更晚八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