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除了陈翰、钟五和姜涛以及一众军人,还有刑警大队的人,以及一些被特意叫过来帮忙和那些被拐骗的少女沟通的女兵。
此时,这些人看向陈翰的目光都带着异样,尤其是那些女兵,或许是同为女性的关系,她们看向陈翰的目光颇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
陈翰这下是真头疼了,他倒不介意自己被人误会,就怕刑警大队的人因此对陈丽娟有了同情,办案时轻拿轻放,令她逃脱了。
但要让他辩解……
陈丽娟的话在知道实情的人眼里自然是破绽百出,但对这些不知情的人来说……她的演技实在了得,将一个被负心男人设计陷害的女人的悲愤绝望饰演得活灵活现。
他倒是想拿出真凭实据辩驳她的话,但时隔十数年,他的老家又离首都那么远,一时间他到哪去找证据?
但他若是将真相说出来,有陈丽娟之前那一番话在,在场众人难免要觉得是他巧舌如簧。
陈丽娟之所以那般有恃无恐,怕就是知道如此吧。
枉他聪明一世,难道要二度栽在这女人身上?
“陈女士,你说陈翰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能够说一下是在什么时候吗?”突然,姜涛托了托眼镜,翻着手中的文件问道。
“十四年前。”陈丽娟觉得在这事上用不着编造。
“呵……”姜涛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陈丽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就见他将手中的文件向大家展示道:“这是陈翰中校的履历资料,十四年前。他还在j省部队服役,但72年、73年、74年连续三年他都没有请探亲家,因为他那时候在越南战场上,直到75年越南战争结束才得到探亲假回去。那你说他是怎么从越南战场飞到新乡县失手杀了自己母亲的?”
作为负责帮沈迟处理文书工作的警卫员,姜涛手里有隶属沈迟麾下的所有军人的履历资料。
在场众人闻言。看向陈丽娟的目光顿时不对了。
“或许是我记错了。”陈丽娟面色不变,心下却已经慌了。
这都能记错?
姜涛又是一阵轻笑,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众人仿佛都听到了他未说出口的想法。
不过他却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而是好声好气道:“就算陈女士你记错了,容我提醒你一件事。当初陈翰从战场下来的时候。曾因为近距离的炮火受了严重的伤,一度呕吐昏迷,清醒时也听不到人声,连站立都做不到,回乡也是部队里的士兵把他抬回去的。这种情况下他要怎样才能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陈丽娟刚要开口。却被姜涛打断道:“别说是在那之后,自那次回去得知父母不在,陈翰回了部队再得了探亲假也不回去了,偶尔回去,也是去看两个远嫁的姐姐,给她们钱拜托她们在清明的时候给父母多烧点纸。”
“直到84年他调往魔都,特意在清明的时候请了假回去给父母扫墓。”
陈丽娟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姜涛却不打算放过她。“当初陈翰的父亲过世,你卷了陈家全部的财产打算远走高飞,被陈阿姨发现。结果你失手将她杀死。”
“你胡说!”陈丽娟哭道:“只是公公死了,我为什么要卷了家里的钱逃走?陈翰那时候还在部队好好的,我不想着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走?”
“你和陈翰一定是同伙,陈翰的资料肯定被改动过,难怪刚才他并不阻止我说出真相。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因为你在医院得知自己根本没办法生育。”陈翰沉声道:“你担心我回来后会和你离婚,但心自己会一无所有。但心陈家偌大财产都会变成别的女人的。”
陈丽娟这会的表情是真的难看了,她哽咽着道:“你即便要诬陷我。也不能编出这样侮辱人的理由。”
“若是你还不死心,我可以送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不等陈丽娟说什么,陈翰紧跟着堵住了她的话,“若是你不相信军医院的医生,可以请旁边的刑警大队带你到任何医院去看,费用我都包了。”
他的表情冷淡镇定,一副无愧于心的样子,在场众人不由更相信了他几分。
而且陈丽娟不知道,但他们却明白,部队的履历哪是那么容易改的,除非是国家主席,否则不管是沈迟那个少将,还是韩旷将军,想做到这点也不可能。
毕竟陈翰不是一直都在首都军区,而是辗转j省部队、魔都警备区,最后才调到了首都军区的。
陈丽娟这会真的维持不了镇定了,她面容煞白,看了眼陈翰沉默了下来。
她直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再多说也是自取其辱,以她的骄傲,自然不愿意让人多看笑话。
只是这回,陈翰却不打算放过她了,看着她道:“当初我父母双双离去,作为杀人凶手的你逃之夭夭,我心里有多恨你知道吗?”
“老天有眼,时隔多年又将杀母仇人送到了眼前。只是往事已矣,当初的案件本就只是警察推测没有真凭实据,你又可能在香港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将你绳之于法,我心里的煎熬又岂是你能够想象的?”
“之所以接近你,原是想着你心思那么恶毒,又是孤身偷渡到香港,说不准会为了生存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如此一来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将你送进大牢。结果……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