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贵妃顶的有些无言以对,静徽却不能示弱,只道:“本宫以为,英答应是何缘由弄成这个样子,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则是,要赶紧揪出那个背后为祸之人。唯有如此,才能使皇上安心,也对英答应有个交代。”
说不过便绕弯,这也是皇后一贯的拿手好戏。年倾欢无谓赶狗入穷巷,自然也不会咄咄逼人的相问。“皇后娘娘说的极是,然则内务府的奴才娘娘您已经亲自查问过了,若是有可疑,断然不会追查不出究竟。若是无可以,谁又会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在安答应的东西里做手脚?”
最后一句,倒像是提醒。静徽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便对身后的映蓉道:“侍奉英答应的奴才本宫还没有问过,如果不是内务府那边出了岔子,最有可能就是她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映蓉,你着人去查问,一个也不能放过。”
“奴婢遵旨。”映蓉答应着退了下去。
年倾欢才觉得皇后是故意小题大做,英答应不过是个才得宠的答应,身边伺候的也就一个内侍监和两个宫婢。还说什么一个都不要放过,区区三人,片刻也就查问清楚了,至于的么。“皇上,臣妾瞧着,英答应倍觉辛苦,不如移驾偏殿查问,以免扰了英答应静养。”
“也好。”胤禛示意御前的侍婢留在此处照顾,旋身领着年贵妃离开。
不错,的确是领着她离开的。静徽看的很清楚,皇上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年贵妃的手腕子。两个人略微错肩,轻快的走了出去。
那个瞬间,静徽不知道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不错,她是皇后,她是正妻,但凡是皇上出行,一定是她一身明黄色的凤袍相伴在侧。受朝臣与百姓的叩拜,受天下人的尊敬,就连他们的夫妻之情,也会在史册上留下鹣鲽情深,恩爱绵长的痕迹,将来一定会传为一段佳话,永垂青史。
可那些是什么啊?都是假的,是空的,是言官御史为了大清颜面,不得不写的。还比不上皇上对着年贵妃温然一笑有情,还不如当他一时的宠妃有意思。
心里空落落的,静徽已经不能把持自己的情绪了。她不想成为天下间最了不起的皇后,她只想自己的夫君心里能有自己一星半点儿的位置。
“皇上……”静徽追上了两人的步伐,声音略微沙哑:“臣妾以为,这件事情是不是要抓紧查清楚。臣妾害怕,不揪出这背后为祸之人,后宫永无宁日。”
这么说的同时,静徽已经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计策。
“那是自然,朕也不希望后宫不宁。”胤禛落座,示意皇后也坐。“眼看着年关将近,宫里许多事情赖你与贵妃操持。加之汪答应有孕,又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朕心里一直不安。太后又病着,当真是千头万绪……”
“皇上切莫忧心,凡是总有解决之法。”年倾欢少不得在旁宽慰。
见她笑容可掬,胤禛的脸上也平添了一抹笑意:“朕已经知会你哥哥,年后入春回宫请安,届时你们兄妹二人便可团聚。”
“皇上此言当真?”年倾欢禁不住一喜。然后喜悦停留在脸上还不过片刻的功夫,心里已经陡然腾起了畏惧。
“君无戏言,朕几时诓过你?”胤禛含笑道:“连日以来,你哥哥威震西陲,祸患平定,大快人心。朕也有许久未曾与他把酒言欢,正巧借着这个由头,好好叙叙话。也难为你哥哥戍守边关苦寒之地许久,总是要回京歇歇朕才能安心。”
说着后宫里乌七八糟的事情,也能扯到年大将军的劳苦功高来,静徽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皇上心里,满满都是年家的好,还哪里有半点旁人的功劳。只恨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得脸的大将军当哥哥,才让乌拉那拉氏在皇上面前如此的抬不起头,静徽心寒的不行。倘若她不是正妻,不是皇后,皇上会不会对她多几分怜悯?
“皇上、皇后。”映蓉走进来,福了身道:“奴婢将英答应身边的桐华、桐梓带了进来。她们一个个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清楚。”
静徽略微颔首,示意将人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