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醒醒,你醒醒啊,大人!”
拼命的摇晃呆若木鸡的伏尔哈,巴哥欲哭泪,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效果,只会加速死亡,当同伴一个个倒在乱刀之下时,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残酷的屠杀。【】不过对方似乎不着急将他们全部杀光,而是戏虐的围住他们,眼神满是嘲笑和讥讽。这种眼神巴哥有点熟悉,似乎当年也曾在同伴的眼睛到过,不过那时,他们是胜利者。
参领大人变成这样,巴哥束手策,他知道是没有办法突围出去了,索性下马将伏尔哈抱到地,然后跟着瘫坐在地,刀也不拿了,就那么随意的丢弃在那。清军残兵们也是人人胆丧,望着黑压压的人头,他们从毛孔里透出寒意。佐领大人这一坐,彻底粉碎了他们突围的念头,情形已是如此,还撑着做什么。也不知哪个先叹了口气,翻身坐在地,很快,几十个清兵全坐到了地,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敌人指着自己笑骂。
“让开!”
关宁军的人群被一群军官分开,脸扬溢着胜利喜悦的吴四冷冷的扫视一眼这些放弃抵抗的清兵,对还在发呆的伏尔哈叫道:
“伏尔哈,我们大帅念你是条汉子,你投降,我们可以给你个活路!”
“大人?”巴哥一听这话,突然生出一股求生的,眼巴巴的望着毫反应的伏尔哈。一众清兵也都精神一振,不约而同的向参领大人。人之将死之时,突然听到可以活下去的话,疑溺水之人到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根稻草只是虚的影象,他们也都会视为最后的救星。世真正不怕死的人毕竟少,有哪个不想活下去,这些个镶黄旗的清兵在以往的人生不知杀了多少手寸铁的汉民,不知听到多少求饶的话语,不知在自己的笑声砍下多少汉人的脑袋,那时,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怕死,他们以杀人为乐,他们以破家为荣,可是今天,当自身陷入当年他们屠刀下惨死者的境地时,他们突然意识到:原来死亡真的很让人恐惧。
参领大人会不会投降,让我们活下去呢?这一刻,大部分清兵脑海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他们不安焦虑的望着好像梦游一般的参领大人,心“扑通”的跳着,眼神之充满渴望。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伏尔哈终于回到现实当,他没有去自己的部下,而是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吴四,不甘心的问道:“你们到底是罗刹的军队,还是什么人?”他已经怀疑与自己交手的这支军队真实身份了,虽然他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但他却想死得明明白白。如果连打败自己的军队都不知道是哪方的,他真的有些不甘。
“罗刹人的军队?”
吴四闻言呵呵一笑,不屑的道:“罗刹人只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你所到的这些罗刹兵只不过是我们的俘虏。”语气一扬,有些骄傲的说道:“告诉你,我们是关宁军!”
“关宁军?”伏尔哈一愣,脱口就道:“你们和吴三桂那逆贼有什么关系?”
听了他这话,吴四大怒,喝道:“大胆,先帝的名讳岂容你这鞑子玷污!”
几个吴军旧部出身的百户、总旗也跟着喝骂起来,他们不能容忍一个鞑子说先帝是“逆贼”!
伏尔哈恢复意识后,人也镇定下来,或者说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喝骂,因此对于那些军官的怒骂他毫不为意,只紧紧着吴四,沉声问道:“你们大帅到底是谁?”
吴四刚要开口,却听声后传来赵强的声音。
“伏大人,在下便是关宁军大帅。”
大势已定之后,赵强便带着护卫们过来了,他刚才让德丘吩咐吴四不要杀死伏尔哈,因为一路行来,他还是有些敬重伏尔哈的,原本是想杀掉此人,现在想想,还是给他个活路,让他去银矿当苦力,也算是废物利用。不过想到伏尔哈的性子,估计可能不会投降,所以赵强便想亲自劝他一劝,毕竟是自己给他设的死亡陷阱,现在留他一命也算是小小的补偿。
在葛飞虎等护卫的陪伴下赵强径直穿过人群,吴四忙与一众军官要弯腰行礼,却被赵强制止了,示意他们不要多礼。
“你?!…”
到赵强出现,伏尔哈如五雷劈顶一般失声道:“你不是索伦人米庆吗,怎么会是什么关宁军大帅…你”
“索伦米庆只是本帅的化名,若不如此,本帅如何能进得了关。”赵强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有些同情的着伏尔哈,劝道:“事已至此,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本帅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刀扔下,本帅可以给你个生路。”
伏尔哈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墨尔根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伏兵,原来这米庆早就安布置好了,他是存心要消灭自己的人马。此人身为叛军首领,却敢潜入京城,倒是胆大得可以,想到皇和明相对米庆的重托,伏尔哈心百般滋味,不由苦笑一声,皇和明相竟然都被这米庆给耍了,还指望着他可以领着族人配合自己作战,一同打击罗刹人,真是可笑啊!
我堂堂八旗男儿,御赐巴图鲁,如何能投降你这卑鄙小人!伏尔哈又气又急,恨自己未早能识破这米庆身份,以致今日有此惨败,使皇和明相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心愧疚已,他没有怪明珠识人不明,而只怪自己有眼珠。
罢了,事已至此,想那么多做什么,伏尔哈冷笑一声,脖子一耿,青筋暴起,傲然说道:“世只有战死的满洲勇士,绝没有投降的八旗汉子!”说完将手的长刀朝赵强一指,喝道:“想要我的命,得我的刀答不答应!”
“是吗?当真这世只有战死的满洲勇士,没有投降的汉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