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鼎原,当为各族之主,这鞑子一称便是可以去了的。当今圣礼待前朝,诏修前明皇陵,开鸿儒恩科广揽前明士子之心,年年祭祀孔圣,开科举纳谏言,修河道治水利,轻徭役善待百姓,哪一点做得比汉人皇帝差了?”提到当今皇,周培公心油然就升起钦佩之情,面朝南拱手道:“当年唐太宗为各族共举为天可汗,其实李家血统也是汉胡杂处,非正统汉人,太宗能为天可汗,我大清康熙皇帝更可为汉人之主!”
“汉即为汉,胡即为胡,汉胡如何能混谈!非我族类,自不会善待与我!我汉人江山千年以来所受荼毒皆来自胡!汉胡血仇,华夷大防,岂可轻忘!”赵强再次暴怒起来,这周培公的脑袋里到底装得是些什么,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铁杆汉奸!
“汉人之称为汉武帝之时起,然至后世,有五胡乱华之祸,辽金蒙古都曾占领原,这汉人之血缘分本就稀薄,你口口声声说为汉人,却不知你这所谓汉人又是否为真汉人呢?”周培公一脸讥笑的望着铁色铁青的赵强。
“本帅血肉父母所赐,姓名衣冠皆为祖传承,不论祖有他族血缘,今本帅既是汉人,便就是汉人!身为汉人者,自以护我汉人同胞为己任。当年东汉陈汤有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本帅不才,不敢与先贤相比,但也不愿苟活在异族统治之下,有朝一日,本帅必挥师入关,重振宇内,杀光那些满洲猪!”
周培公闻言也是气得脸涨得通红,脱口就道:“你好大的口气!”
“事在人为!”赵强冷眼向周培公:“华夷大防在周公心当真不值一提么?”
周培公微哼一声:“华夷大防不及君臣之义!”
“好,好,好!”
赵强连说三个好字,霍的转过身子,斩钉截铁道:“不降我者,必诛其心!本帅今日将伏尔哈做了人彘,他日还要将那些同样不肯归降的满人也做为人彘!本帅就是要天下人,欺我汉人的蛮族是何等的下场!他日入关之日,周公就会到关内再一胡一蛮,有的只是我汉人!”
“说我暴戾,说我恶毒都没有关系,本帅就是要如此行事,大破才大立,大恶为大善,在本帅心,千万被奴役的汉人同胞才是本帅的血肉所在,区区鞑子就是尽数杀光又有什么了不起。与我千千万万汉人相比,何为恶,何为善,难道周公分不出吗?”
“你这番疯话也就是能对我说说,试问关内汉人谁又会相信你,谁又会认同与你!在他们眼里,皇才是皇,你和你的军队不过是一支蛮荒的叛军而已!你若南下,必将为千夫所指,万夫所骂!”
“骂我的都是奴性深重的汉人,他们骂我,我便杀他们,杀得人多了,这天下自然也就人敢骂我,自然也就太平事!”赵强再次大笑起来,笑完猛的对周培公一瞪。
“明亡以来,我血性汉儿都已赴死,剩下的都已经没了血性,他们与你一样,骨子里透着奴性,你们害怕,你们恐惧!为什么,因为你们被满人的屠刀吓怕了!现在本帅就是要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让满人同样被我的屠刀吓倒!你我都清楚,一个被做成人彘的满人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满人人彘的出现,就将呼唤起被奴役的汉人最原始的血性!到时候,我不过百万之众的鞑子如何再能窃居原!”
“不过周公既落到我手,你便是想为你的主子效忠也是不行了,哼,我想周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大名如何被康熙提起了!”
“我对大清,对皇之心苍天可鉴!你以为你使些龌龊手段,就能使皇疑我,让我心甘情愿替你卖命么!我劝你还是早点收了这个念头,当年我能为朝廷平你们这些吴逆,今日又怎会替你们这些吴逆反朝廷呢!周培公大好男儿,顶天立地,朝秦暮楚之事断然做不出来,更何况为你这跳梁小丑为虎作怅!”
“那倒未必”赵强抬了抬手,却是突然止住,吩咐德丘:“把周公带回去,好生着,记住,可不要怠慢了他。”
“是,大帅!”德丘在外面听到现在,对这敢跟大帅顶嘴的周培公恼得不行,本想着等会教训他一顿,没想大帅却这般吩咐,只好闷闷不乐的一拽周培公。
“我自会走!”
周培公猛的挣脱德丘,怒视了赵强一眼,抬退便往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