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连环马、火烧翠云楼、攻打曾头市、火烧高俅造船厂,那一样能少得了时迁?
然而却只因为他出身低微,是江湖中最下等的偷儿,于是在这梁山上不管立下多少功劳,依旧如同夜壶般,需要时拿出来用一用,不需要时便丢在角落里。
不过武凯却绝不会小觑了时迁,甚至觉得他对自己的价值,怕是还在武松、栾廷玉之上!
探听情报的本事且先不说,试想,原本这时迁便善于潜入敌后作战,若是再有了火器相助,还不如虎添翼一般?
而且火器的出现,也扭转了他只有轻功了得,武力值却稀松平常的缺点。
如果他再能教出一群类似的人,那便如同后世的特种部队一般,斩首行动不是梦啊!
想到这里,武凯便决心招揽这时迁入伙,于是立刻换上了一副嘴脸,拱手道:“失敬失敬!早就听说兄弟夜盗千家,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侠、侠盗?!”
时迁吃他这一捧,却有些脑袋发晕。
作为一个被世人所不齿的偷儿,他向来有些自卑,所思所念的无非是有朝一日,也能堂堂正正被人称上一声好汉,所以即便是在梁山敬陪末座,他也是甘之如饴。
如今,竟有人一听他的名头,便‘诚心诚意’的赞了声侠盗,怎能不让时迁惊异莫名,喜出望外?!
半响,他兀自不敢确定的道:“你说的这人,真是俺时迁?”
“时迁兄弟说笑了,来来来,我与你引荐几个好汉。武凯说着,伸手向后一指,道:“这是我兄弟……”
话说到一半,他却发现武松竟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由噎了一下,这才继续道:“这是我兄弟武松,现在暂领阳谷县尉一职。”
“县……县尉?!”
时迁又吃了一惊,看看地上的武松,迟疑道:“你们……你们不是和官府作对的狂徒吗?”
看来这位鼓上蚤掌握的情报,却有些滞后了。
“我兄弟昨日才刚刚上任,想来外面还没传开吧,不过这种事,我也没必要说谎。”武凯一笑,又指着栾廷玉道:“这位是栾都头,马上步下的功夫都是一时之选,现在暂时屈居我兄弟之下,在县里做个都头。”
栾廷玉忙拱手道:“不敢当大官人谬赞,县尉大人的武艺远在栾某之上,廷玉是心服口服、甘居其后。”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时迁一眼。
“栾都头不必过谦。”
武凯回了一句,又和颜悦色的对时迁道:“时迁兄弟,恕武凯交浅言深,我早听说过鼓上蚤的大名,深知你是个有本事的,如此在江湖上蹉跎下去,岂不可惜?兄弟若是不嫌弃,不妨先在我家二郎手下做个快班班头,日后立下功劳,必有一番富贵!”
这快班班头便连吏员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衙役当中头目。
然而时迁听了这话,还是吓的手足无措,竟比方才情知要死时,还慌了许多:“快快快……快班班头?!这怎使得,俺……俺是……俺不过是……”
时迁平日里见了衙役,那是有多远躲多远,压根不敢与之照面!
现在武凯却要让他当衙役的头目——这若不是在人前,他定要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好确认这是不是在做梦!
武凯见时迁激动的手足乱颤,心中便有了八成把握,忙又趁热打铁的道:“兄弟若是不信,且先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便让二郎带你去县衙上任!”
时迁听到这里,再不犹豫,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带呜咽道:“老爷如此看得起小人,小人若是再不识抬举,便是畜生不如了!若是早知老爷如此高义,小人……”
说着,他忽然一记耳光抽在自己脸上,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痛楚,时迁心里却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这果然不是做梦!
于是他又激动道:“便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会来老爷家里偷东西!”
短短几句话间,这时迁却已经变了三次称呼,最初他一口一个‘爷爷’,听武凯说久仰大名之后,就变成了‘我’,现在听说对方要提拔自己当官差,又谦卑的改口自称起了‘小人’,充分展现出了他内心情绪的剧烈变化。
“哈哈,时迁兄弟何须如此?”
武凯哈哈一笑,打趣道:“你若是不来,又如何知道我是什么人?”
说着,便想上前扶起时迁。
谁知时迁却不肯就此起身,而是又一个头磕在地上,道:“老爷,时迁这次来,却不是自愿,而是城中有人出了五百两银子,让俺来偷老爷的法器!”
武凯闻言一愣,他原本以为时迁是凑巧偷到了自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内情。
他忙追问道:“还有这种事?你可知那幕后之人姓甚名谁?!”
时迁摇了摇头,闷声道:“这却不知,那幕后之人并未出面,只是托请城中的贼头联系上了小人,说是事成之后,把东西送到城北的城隍庙中便可!”
说着,他又拱手道:“老爷,小人虽不才,却愿意替老爷找出此獠,来个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