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快来看啊,外面下雪了!”
被丫鬟香秀吓得的身子一抖,那刺绣用的银针便挑出个血珠来,程鸾儿佯怒的瞪了她一眼,取过手帕摁在左手食指上,嘴里却吩咐道:“就知道乱喊,去,把二爷的风衣翻出来,赶紧送到前面去——二爷今早就穿了件单衣,要是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
武松这般浓眉大眼一身豪气的男人,对怀春少女的杀伤力毋庸置疑,再加上李瓶儿手把手调教出来的闺房技巧——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心怀怨怼,到如今的举案齐眉,程鸾儿也不过就嫁过来两个月而已。
香秀见自己闯了祸,讪讪的吐了吐小舌头,忙从衣柜里,将小姐新做的裘皮风衣取了出来,往门外走了几步,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忙又回头道:“对了夫人,奴婢方才听说,京城那边儿好像又送了封信来。”
京城又来信了?
上次回来的解珍解宝兄弟,貌似前两天才刚刚动身回了汴梁吧?
大伯这么快又写信回来,莫非是京城那边有什么变故?
程鸾儿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将手里的刺绣放到梳妆台上,来回走了几圈,微微一咬银牙,小声交代道:“香秀,你……你去送衣服的时候莫要着急,若是听到些什么,回来便立刻告诉我!”
她是头一回做这等事,因此说得磕磕巴巴,中途更是几次犹豫想要放弃,不过最后还是交代了出来。
香秀点点头,正要应承下来,却听门外有人咯咯娇笑道:“咯咯咯~哪用得如此费力,二夫人想知道信里的内容,直接问奴便是。”
程鸾儿吃惊的望去,却见一个娇俏身影步入暖阁,笑吟吟的向自己道了个万福。
间她笑颜如花的样子,程鸾儿却更慌了,嫁入武家这许多日子,她如何不知眼前的女子,名义上虽然只是大伯的侍妾,实际上在聚贤庄里的权利,却不下于自己的丈夫?
若是被她误会了什么,在二爷面前告上一状……
想到这里,程鸾儿忙解释道:“庞姨娘,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毕竟……毕竟家父也算有些影响力……”
“二夫人莫慌,奴可不是那把弄是非小人。”庞春梅说着,面上的笑容却更浓了些:“奴这次来,却是来给二夫人您道喜的。”
“道喜?却不知喜从何来?”
“枢密使童贯童大人,亲自保举二爷南下平叛,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说不得二爷能给您挣一个诰命回来呢!”
南下平叛?
听到这四个字,程鸾儿心中便是一紧,她便是再涉世未深,也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便是武艺再好,也未必就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