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到小区,当林容下了保姆车,像是踩在云端一样,脚下软绵绵的,浑身虚软,她就知道不对了,自己八成是发烧了。
摸进电梯,哆嗦着摸出包里的钥匙,她才浑身瘫软地摸着客厅的沙发上直接倒下了。
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穿着闷热不透气又厚重的吉祥物套装,在舞台上拼命制造气氛,从里到外都湿了一层衣服;再后面又被拖去突然试镜广告,吓了一身冷汗,还要跟一群小鲜肉们斗智斗勇。
等到终于卸下一口气,谁想又出了歌迷自尽垂危的事情,真把她给吓得半死。
一颗心,这一天里就没消停过,上上下下地一会焦虑一会喜悦一会解脱。
等到熬了一晚上夜,终于踩到地的时候,她浑身都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只觉得身体沉重冰冷的不行。
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林容就苦笑了下,她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觉得没有了,也想不起家里的药放在哪里。
浑身酸痛肿胀又难受地窝在狭小的沙发上,林容痛苦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就昏昏沉沉地迷糊起来了。
老式居民楼,白天过了上班的点,也没什么人走动,楼道里也异常安静,偶尔才有电梯开门的一声叮响,给这幢楼带来了一点人气。
冬日耀眼的日光,从楼道的窗户投射进来,正巧映在步行走上顶层的一身包裹严实的高大男人身上。
一条纯黑色厚实的围脖,在大衣外围了两大圈,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鼻子上照例架了个黑色墨镜,头上戴着顶低调老式的黑色绒线帽。
要不是他傲人的身高,全身都被遮挡在黑色之下的他,低调地就像是过年赶回家的年轻人,手上还提了两大个塑料袋,肩上还背了个大型登山包。
他走到楼层最里面的房间,正要摸钥匙的动作就顿了下。
就两三秒时间,他就又拎着大包小包,退后几步,退回了到楼道中间。
从他站着的角度,很清楚地看到那边的房门没有关上,留了一条有些大得过分的缝。
低头循着门边看去,那墙角边还扔着一双白底系带短靴,一左一右地歪在地上。
站在门口,立了一会,他才伸手抓住了门把,要把门关上。
但很快,他的关门动作就变成了开门的动作。
房间里冰冷的空气跟外面一样,里面一个痛苦呻吟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唔……”
某个人正缩在沙发上,把自己滚成了一团。
地上扔着三四个靠垫,旁边零散落一只小包跟钥匙,手机还在一边闪烁不停。
叹了一口气,外面的男人站在玄关这里,扔下了手里的袋子跟肩上的包。
从这边都能看见,她苍白脸上的痛苦,皱起的一双柳眉,黑长卷翘睫毛下覆着的青黑一片,有些干裂的嘴唇宛若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挣扎地张开闭上,努力呼吸着,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声音。
而林容听到声响,就警觉地睁开迷茫的眼,但就看见门口一团高大的黑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然后越晃越朝她逼近……
“不要……晃。”她不满地就伸手在面前挥了挥,企图打落这晃得她头晕目眩的影子,却只抓到一团柔软的毛线。
被扯住围脖,眼看着都要被扯出一个洞的无辜毛线围脖,男人终于无奈地伸手脱了,露出了那张足以让无数人尖叫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