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去,就看见我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不,更确切的说是站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
站着的那个比较年轻一些,第一眼看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却又让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似乎要年纪大一些,满头白发,甚至就连鼻子下的那两撇有些过长的胡子都是白的。
他有些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因此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眼,也模糊了他的容颜。
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开了。
年轻的那个人推着轮椅准备进去,轮椅上的那位老人却忽然看向我,声音苍老的说:“这位姑娘,你先进去吧。”
“谢谢。”我也没有矫情,抱着七七走了进去。
然后他们也跟着进来了。
与陌生人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多少都觉得局促,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那位老人忽然又问我:“小姑娘你住几楼?”
“八楼。”
这次已经无需老人说话,那位年轻的男子已经按了八楼。
我再次道了声谢谢,之后电梯里便彻底陷入沉寂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的视线落在电梯的数字上,然后我发现,原来这两人住我楼上。
电梯很快就到了八楼,我抱着七七走了出去。
经过这一番闹腾,七七已经醒来,她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就从我怀中挣着下去了。
回到家,七七洗漱完毕就自己乖乖回了房间去睡觉,而这一夜,对于我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我站在卧室的阳台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是恍惚的,觉得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不真实,像梦一样虚幻。
我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梦,等梦醒了,一切都没变,叶非情他只是没回来,而不是再不是我的那个良人。
像是为了证明这是梦,我甚至掐疼了掌心,然而我的这个噩梦依旧没醒,我依旧在这里。
我麻木的站着,似乎自欺欺人都已经成了枉然。
恍惚中,我听见有人敲门,起初我一直没在意,后来才隐隐约约觉得似乎真的有人在敲门。
走到门口,我问了句谁呀,透过猫眼,我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
那人正是之前遇见的那个年轻人,见是他我这才打开门。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已经道:“能问你借几个鸡蛋吗?”
“可以。”
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就是这种性格还是他本就不太喜欢我这个人,总之他的神色淡淡的,明明是他问我借东西,却还摆着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一点都不客气。
倒给我一种我在问他借东西的错觉。
如果不是念在之前电梯里他帮过我,我想我一定不会搭理他。
他神色寡淡,声线清冷的说:“借三个。”
甚至带着某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依旧觉得这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总是想不起来。
那种感觉,就跟这个人在梦里出现过一样,当你追寻着足迹去回忆的时候,却又总是想不起来那段梦,那种感觉很飘忽。
我转身去厨房拿了三个鸡蛋给他,他甚至连说谢谢都是那种有些轻慢的态度,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多少真心实意。
他拿着鸡蛋转身就走。
因为他给我的那种熟悉感,我忍不住的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停住步伐转身不冷不热的看着我,对我投来询问的一瞥。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道完谢,我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熟悉,所以才想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眉眼里隐着不高兴,我本以为他不会告诉我的,却不想他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像是有人在逼他,像下了莫大的决定似的,他轻描淡写的对我报了自己的名字。
“俞健贤。”
俞健贤?
这个名字在我的嘴里绕了一圈,觉得熟悉的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不起来的我不得不作罢。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的这么快,就在我还在自欺欺人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不是邮快递送来的,也不是叶非情亲自送来的,而是那个与叶非情关系不浅的女人亲自给我送来的。
今天的她依旧是一头黑发,穿着性|感的衣服,姿态从容倨傲,水蛇腰一摇一摆都是万丈风情的出现在我面前。
手中的离婚协议往我的办公桌上一甩,她身子微侧就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然后她一双狐媚子般媚态天成的眼睛落在我身上,对我说:“这是三哥给你的离婚协议。”
她把玩着我放在办公桌上的笔筒,慢悠悠的威胁:“你若是识相呢就签了它,你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
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凌冽的,暗含着杀气的眸光忽然扫向我,艳丽的唇瓣却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经历过昨晚,此时的我已经平静下来,即便心里疼,面上却波澜不显。
一夜未睡,我有些疲倦,此时眼睛都有些悬,恨不得下一刻就闭上,然后睡他个昏天暗地。
“要离婚让他来与我谈。”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