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起，街灯初上，刘苑缓缓说道：“你干嘛那样？”

黄洲一愣，说道：“怎么了？”

刘苑叹了口气道：“你跟孟董说那些话，以前大伯也教过我，我不喜欢那样的谄媚，从来不愿意学。”

“……”

“你知道吗，黄洲，我觉得做人要有骨气，为了这个工作我已经放下了很多尊严，去讨好这个去讨好那个，每一个客户都要当做上帝一样对待，为了楼盘的销售，不管他是无理取闹，还是因为买房对你提些无理的要求，你都得笑着对他。大伯说懂得了逢迎世故就能做好这一行，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合适，我一定都不想做这些，最近我经常会有辞职的想法，可是不做这个，我又能干什么……”

这段路走得很慢，不知道为什么，在黄洲眼里一向高高在上的刘苑会有这么复杂的心理变化，不过就单从她对“拍马屁”这事的不同观念上，黄洲是很想跟她辩论辩论的，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就安慰她：“你这么出色，又漂亮，歌又唱得好，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

刘苑摇了摇头，忽然换上个笑容，说道：“我想唱歌。”

“一会去K房使劲唱，一定要唱个够。”

“不，我想现在唱。”

河边寂静，平静的河水倒影出了浅浅的街灯影子，偶尔一两个夜钓人士伏在岸边，再没听客。

刘苑唱的歌不是粤语歌，而是一段优美的旋律，黄洲从没听过。

只唱了几句，黄洲就听得入神了。

也只唱了这几句，刘苑就给了黄洲个“惊喜”。

“你知道吗，黄洲，一开始我对你的映象特别不好。”

“啊？”

“李阿姨介绍的你，我加了你之后看了你的朋友圈，总感觉你不是和我一个世界的人。后来你跟我聊天，我甚至差点拉黑你了。”

“……”

“后来你约我吃饭，我本来一点都不想去，但为了给李阿姨个交代，我答应了你，但我叫上了萌萌。”

“……啊，你是说……”

“没错，我就是打算让萌萌假扮我。”

“……我去，我在你眼里这么差劲，连见面都要代替？”

刘苑摇了摇头，又说道：“也不是，不过第一眼映象很一般。”

“……”黄洲略微失落。

“不过后来你的做法我很欣赏。”

“什么做法？”

“就是面对的相亲对象即便不好看，也没礼数，你还是表现得像个绅士一样，非常加分！”

黄洲暗暗一想：“我去，果然还是系统给力，不然我绝对被PASS。”

“然后呢？”

“然后啊……我觉得你其实还行，马马虎虎。”

“啊，只是马马虎虎啊……”黄洲故意一阵失落。

刘苑看黄洲忽然间没了生气，就拽了拽他的衣袖，说：“喂，你生气了？”

黄洲其实没有生气，他故意装的。

“真的生气啦？”这回刘苑用力拽了拽。

还是没反应。

这次可用力拽了。

黄洲故意演一出被拽得失了平衡，就撞在刘苑身上。

刘苑尖叫，倾向河边去了。

时机已到，黄洲眼疾手快，一把拉了上去。

公园里的人们先是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就是娇喝，最后就都成了“讨厌，你故意的”“看我不推你下去”之类的词。

就都又想：“又是对小情侣在这春夜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