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回死定了!”
这是林壑清离开华荣视线最后一句话,他和华荣不一样,作为家中嫡子,家中对他期望很高,一直不让他和华荣做朋友,可他忍不住呀,就喜欢跟华荣混。
他也不是故意让别人看见他和华荣的,他只想开个门缝看看,哪想对面杨泽一箭射来,差点要他小命。
华荣倒不怕,她仗着家里人疼爱,早就不知犯下多少前科,被揪上马车后,她趴在软垫上就呼呼睡了。
直到马车驶进顾家偏院到马厩了她才被母亲拉着耳朵揪醒,“疼疼疼……”她一连串喊疼,吴氏便不忍心了,立刻放开,可女儿犯错连累家族,不可不罚,便冷脸不语。
吴氏也算出身书香门第,不过家族很微小,家中有个七品县令,这个时代的人有怪癖,家中有文官的都喜欢自称书香门第。
作为随父亲读过几日圣贤书的吴氏做不来泼妇状,最大的气也只能一语不发冷战。
华荣偏偏最受不了母亲生闷气不说话,她立刻缴械投降,满脸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的神情扑倒吴氏怀里,“娘,别生气,生气就不美了。”
“放手,你还记得家里有娘?!”吴氏口里虽这么说,可看女儿乌青的眼圈心已软大半,又听女儿软软的在怀里撒娇,更是心疼。
她可怜的女儿定是担心自己行迹被撞破,害怕给家族带来灾难,所以才一宿没睡,真是好孩子。
成功搞定母亲,华荣便被送到祖母黄老夫人的湘潭院,老夫人年纪虽大,却是顾家说一不二的一把手,谁也不敢忤逆她老人家。
当然,华荣例外,说不许忤逆,也不知忤逆了多少回。
像这种全家人都汇聚一堂审她一人的场面每年都要有三五回,华荣习以为常,进门便经验分外丰富的规矩跪下,“祖母,爹,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哥哥们,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自己说说这话你说多少回了?!永远知错认错却死不悔改!”大伯顾惟开承袭的家业,处理家中大小庶务,平日里最苦口婆心,也最严厉。
华荣委屈嘟嘴,抬着星星眼可怜兮兮看向顾惟开,“大伯,侄女知道错了,也知道闯下大祸,您要罚就罚吧。”
顾惟开年过不惑,心里素质原本极好,可每次这混账侄女都企图用装可怜蒙混过关,他心疼又生气,便没什么分寸了,抡起在华荣面前只是摆设的家法——竹根条子便扬起来,“今日不家法惩治,你便永远不长记性!”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包括嫌弃华荣破坏顾长安名声的二伯母周氏,她也是将华荣当亲女儿疼的,莫说打了,碰一下都和吴氏一样不忍。
华荣缩缩脖子,“大伯要打便打吧,侄女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
又这样!顾惟开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条子便挥了下来,可却没真打在华荣身上,拍在地板上脆响。
“你可知道你母亲给你取乳名阿宁的用意?”
华荣委屈巴巴的点头,“知道,希望阿宁宁静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