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之前送我那对金镯子我没戴,想必是不合适或不喜欢,这才送我这对手串,说是适合我这个年龄,应该就是希望我戴上。宫里人来人往的,我一小小女官哪配有这些东西,别人见到了自然要多嘴问问,这一问,岂不是就是告诉旁人,我是和她关系匪浅?”
这个道理是曾荣刚刚悟到的,若是下次再见皇贵妃,皇贵妃没有看到这对手串,应该就明白曾荣是非友了。
“这事怪我,我应该早点给你预备这些东西。”朱恒自责道。
“不怪你,是我自己,我不想太招摇,太后送了不少首饰给我,我都没戴。”
曾荣说的也是实话,她本就刚进宫没两年,又是从农村来的,这才多久,她就成了宫里的大红人,自然也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黑人,若不再低调些,只怕不知有多少的冷枪冷箭瞄准她呢。
而朱恒也正是考虑到这点,也就由着曾荣去了,还能落个自在轻松。
“既如此,干脆都别戴了,真问起来就把皇祖母抬出来。还有,那东西也别留,送阿梅吧。”朱恒替曾荣拿了个主意。
曾荣听了噗嗤一笑,“人说爱屋及乌,你这叫恨屋及乌了,放心,我不会留着的,不过给阿梅现在不是时候。”
这对手串曾荣研究过了,确实是一对难得一见的极品,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不说,每颗珠子的颜色都特别正,是那种深沉艳丽的牛血红,算是红珊瑚中的极品,更别说,这些珠子一粒粒的还不小呢。
给阿梅她没意见,只是以阿梅的身份现在也不能戴出来,何苦给她惹麻烦,不如等她出宫时再添几样好东西一并送她当做添妆礼。
说笑间,时间到了,曾荣起身给朱恒拔针,见朱恒仍有些难受,又屈膝半跪着替他揉起了双腿。
忙完了,曾荣唤人来伺候朱恒去沐浴更衣,她自己回到书房开始整理上午的文案。
晚膳她留在朱恒这边吃的,饭后,她打包了两样素淡的菜和半锅粥品,回内三所给李若兰送去了。
翌日,曾荣是下午班,上午在内三所把昨日的文案誊抄完毕,未时一到,她一个人准时到乾宁宫交接,没看到皇上和常公公,倒是见到小全子,小全子指了指东边屋子,曾荣知道皇上午休去了。
于是,她也进了东边第一间屋子,这是皇上日常会见家人之处,曾荣没敢上炕,也没敢坐圈椅上,只在门边第一张圈椅的脚踏上坐着,坐着坐着,她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趴在圈椅上睡着了。
朱旭是在未正醒来的,他午休有个习惯,每次醒来都要重新洗个脸漱个口。
故而,当他坐起来见常德子没动地方,挑了挑眉,等着常德子的解释。
得知曾荣来了,在外间睡着了,朱旭冷哼一声,“她倒是心大!”
说完,他似想到了什么,“去,告诉他们,一会走路轻声点。”
常德子一听,乐呵呵地“喏”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和小全子一人端着个铜盆一人端着个托盘来了,铜盆里是半盆温水,托盘里一盏茶水和一个空的白瓷杯子,这是给皇上漱口用的。
朱旭在常德子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洗了脸,漱了口,这才走出东次间,眼睛扫了一圈,方看到曾荣坐在脚踏上,斜着身子,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趴在圈椅上,看不见脸,只有毛茸茸的后脑勺。
朱旭见她这样扭着身子趴着肯定比较累,时间长了准得腰疼,再则,都中秋了,天也逐渐凉了,他怕她着凉。
于是,朱旭命常德子去把她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