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朱恒果真去找欧阳思做针灸,曾荣也问他缘何去了这么久。
“这位仁兄给我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口服的汤药,一个是泡脚的。说来我还挺佩服他,课业这么忙,居然还有时间钻研医术?”朱恒由衷地说道。
“这有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他在我们村里的书院做了两年启蒙先生,一边教书一边利用空闲时间自学,我离家那年去参加童生试,一举考中了秀才。”曾荣不知不觉替欧阳思吹上了。
其实也不算吹,这是事实,她也敬佩他。
见自己说完后半响没动静,正在摆膳的曾荣这才意识不妥,一抬头,见朱恒正歪着脑袋打量自己,“想什么呢?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我呢?”朱恒追问。
“哦,对了,我有两样东西给你看。”曾荣想起放在阿春手里的画稿和簿子,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她一手抱着个卷轴一手拿着本簿子进来了,刚要打开,忽地想起桌子上的晚膳,遂把东西放下了,拿起碗给朱恒盛了碗汤。
见朱恒抿着嘴也不动地方,曾荣把他推到了餐桌前,“先用膳,一会帮我个忙。”
说完,曾荣也拿起碗给自己舀了一碗汤,见对方仍是有点郁郁之色,只得说道:“我是你什么人,你就是我什么人,这回答满意否?能好好吃饭否?”
“当真?”朱恒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明媚起来。
“当真。”曾荣郑重地点点头。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懂,是真的懂,上一世王楚楚出现时,她就开始生活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慌中。
这种痛,她不想让朱恒经历了。
得到回应的朱恒开心地端起了自己的汤碗,像个孩子似的乖巧起来。
饭后,朱恒主动打开了曾荣的画,尽管这幅画尚未调色,尽管树上的枝丫上仍挂满了树叶,可通过满地的落叶和空中飞舞的叶子,依然能看出是深秋的季节。
朱恒看呆了,沉默许久后方问:“这是银杏树?”
“是,好眼力。对了,你去见欧阳大哥那可否留意过巷口那棵银杏树,那些黄叶可真好看。”曾荣问道,并未留意到眼前人不同寻常的沉默。
“有吗?”朱恒抬头,眯眼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坐在马车里没往外看,下次好好看看,不过你这画的应该不是那巷口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去过这地方?”曾荣这才注意到朱恒的神情不对。
可转而一想,没道理啊,那古刹在郊外,朱恒在认识她之前据说没有出过宫,认识她之后,也就去过两次南苑是和她分开的,而那座古刹在东郊。
再则,那古刹在山里,他怎么上去?
朱恒没有回复她,让她把小路子唤了进来,命他去储华宫取一幅画,是一幅挂在他书房的落叶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