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未接那荷包,而是瞅了方玉英一眼,又低头细声细气地哄起了孩子。
一旁的袁姑姑接过荷包,道:“这事太后会看着处理的,你出去候着,别惊扰了十殿下,太后刚把十殿下哄好。”
“是。”方玉英虽有不甘,可也不敢不从。
哪知她刚走两步,忽又转过身子,道:“启禀太后,下官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禀明。”
“若是和那物件相关的,不说也罢。”太后暗示道。
虽不知对方要说什么,但这方玉英一向和曾荣过不去,这点太后还是略有耳闻的。
今日这事她虽也痛恨曾荣,好好的没事绣什么竹熊,明知小十儿经常会去乾宁宫,小孩子看到这些哪有不害怕的?可问题是,曾荣和朱恒的亲事基本定了下来,她不能为了小十儿把恒儿给伤了。
说到底,这事也不能全怪曾荣,首先,那个给小十儿物件的太监也有错,其次,小十儿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有错,明知小孩子会害怕,干嘛把这东西放孩子炕头?
因此,这事如何处理,她得好好斟酌斟酌,既不能伤了恒儿又不能不给皇后这边一个交代。
这时的她忽地有些后悔不该答应曾荣和朱恒的亲事了,这丫头也太能惹事了,打她进宫起,似乎就没闲着。
远的不说,近的就说郑姣落胎,虽后来查明跟她没关系,可终究是借了她的名头。为此,皇上居然在朝堂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弹劾。
再往前一点,中秋节,因着她皇后动了胎气,这总归是事实吧,都被罚去浣衣局洗了一个月的衣裳,回来后也没见有点长进。
中秋节再往前,夏季避暑时,这丫头又撺掇着把郑姣送到皇帝床上,为此也没少得罪人,好几个妃子跑她这来告状了,这事能是一个小姑娘家家掺和的吗?
再往前,不能想了,越想她越头疼,总之,这丫头就是一个惹事精。
因此,不用想也知道,方玉英想说的肯定又是和曾荣相关的坏事,这个节骨眼上,她委实不想节外生枝。
哪知方玉英偏偏没有“领会”太后的深意,上前两步大声说道:“启禀太后,和那物件无关,是下官在曾女官那发现她在绣逾制之物,可她回复下官说是嫁衣。下官本想再细细搜查一番是否还有别的不当物品,可下官惦着皇后娘娘,拿到东西就急忙忙赶回来了。”
“既是惦记皇后娘娘,还不快快过去瞧瞧是否有动静?”袁姑姑开口训了她。
这一次方玉英应了一声转头离开了。
左右该说的话她都说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