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叹了一口气,“你又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我从小就认识,应当知道我陶君兰从不来就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这话是真的,袁琼华仔细的想了一想,还真没找出任何陶君兰答应却又反悔的事儿。事实上,陶君兰的信誉一向是十分良好的。
“你也可借着这个事情,将这个孩子过了明路。”陶君兰微微一笑:“趁着太后不知道王良娣不能生养,你便是可以暂且先养着这个孩子。至于以后——太子又能坚持多久?废太子的事情,已经是定了,根本没有转圜余地。想来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太子被废不要紧。只要康王府还留着就行了。纵然当不成王爷,做个郡王也是好的。”袁琼华仔细思量了一番,最后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陶君兰明白袁琼华的意思,当下点头应了:“这是自然。那毕竟是王爷的亲兄弟,这是他亲侄儿,纵然身世不堪,可毕竟也不至于就要亏待了他。到时候,你作为养大他的母亲,想来他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袁琼华似乎顺着陶君兰说的话看到了将来的情形,微微一笑竟是有了几分温柔向往的意思。最后,袁琼华说了一个地址:“这还是太子临行之前告诉我的,让我代为照顾的意思。不然,怕我还真不知道。别说我,就是皇后和太子妃,也是半点不知道的。”
陶君兰笑了笑,她猜到了太子的用意:这是害怕皇后动了杀心,害怕太子妃知道后下毒手。太子这是在防备呢。
“放心罢,我还不至于亏待一个孩子,只是暂时借来养几日,然后用来换回慎儿罢了。”陶君兰浅浅一笑,再度安抚了袁琼华一句。
袁琼华点点头,然后恶意一笑:“我再告诉你个事儿做添头罢。自从上次看了凌迟之刑之后,太子已是不能人道了。任由女子如何撩拨,太子却始终是毫无反应。更甚至,见了女子裸露的身子,更是冷汗涔涔面色苍白,恶心呕吐。”
这话着实惊人,陶君兰讶然咋舌,最后笑了:“果然是好消息。”太子的女人都不能生育其实也不见得真能让皇后紧张那孩子,可若是太子自己不能人道了呢?那就意味着,哪怕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委身太子,也不可能给太子留下一男半女。如此一来,做为太子唯一的血脉,又如何能叫人不紧张?
平心而论,陶君兰觉得袁琼华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想要将太子皇后和太子打入更被动的地步。可不得不说,这个消息的作用却是十分巨大。
陶君兰由衷道:“多谢你这个消息了。”
袁琼华抿唇一笑,颇有些得意的样子:“你若真想谢我,就替我将这孩子务必放在我名下也就是了。”
陶君兰笑着应了:“你既帮我这么多,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
她和袁琼华之间,素来就是公平交易不是吗?袁琼华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来,她自然也不会让袁琼华吃亏的。
“我还得去太后那儿给姜侧妃求药,便是不与袁侧妃聊了。”陶君兰笑了笑,眼角余光看见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宫人,然后上前一步凑近了袁琼华:“看来,你得小心最近的处境了。显然有人对你不放心哪。投桃报李,我便是帮你一把如何?”
说着,她轻轻推了一把袁琼华,冷笑了一声扬声道:“你算是什么?也配说这样的话?叫我向你行礼?不过是个良娣罢了,我们品级相同,自当平起平坐。而且,我是拴儿生母,你又如何能比得上?再说了,当年你父亲也不过是我们府上一条走狗,你如今在我跟前摆什么款?”
袁琼华回过神来,也是高声冷笑;“不过是个亲王侧妃,待到正儿八经的端亲王妃进门,你又算什么东西?”说完,便是气哼哼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且又提高了声音呵斥宫人:“还装什么雪?主子都被人讽刺了,一个个也不知道开口的!”
今儿袁琼华用的是出来扫梅花上的落雪存着泡茶的借口出来的。如今再提,自然也是更显得合情合理。
陶君兰微微一笑,转身这才往寿康宫去了。
到了寿康宫,太后也不过是刚用完早膳,正歪在榻上和张嬷嬷陶芯兰等说笑话,又有宫人笑着给太后捏着腿。
陶君兰进去之后,屋里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不少,太后唇边的浅浅笑意也是收敛了;“如何了?”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仍是没什么眉目。倒是姜侧妃着急上火的,整个人瞧着都有些不大好了。昨儿夜里又是一夜没睡。再这般下去,只怕她就受不住了。本来上次伤了底子就还没好,如今又这般,如何受得住?”
太后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她的确也是个苦命的,没什么福运。接连遇到这些事儿。”
陶君兰苦笑一声,道:“所以我这才腆着脸进宫来,想问太后您要些好药给她,免得慎儿找回来了,她反倒是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