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俊轻笑一声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也做过卧底，凶险是其次，身处于正义与情义之间的煎熬才是最难受的，达叔，你还记得自己成为卧底的初衷么？”

“初衷？”曹达华苦笑一声道：“我当初是因为在警校的成绩不太好，才被长官挑出来派去当卧底的，一年又一年，搭档是死了一个又一个，连上司也是换了又换，以前见到有打架的，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上前制止，到了现在，在街上看到穿制服的同僚，第一反应竟然是绕着走，顾sir，我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做卧底，但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初衷？或许是为了正义，又或者是为了长官许诺的那些好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是么？”顾家俊深深的看了曹达华一眼，这是认识曹达华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表露出疲惫的样子，又或者是——心死如灰？

不管怎样，该做的顾家俊还是会做，因为他是一个差人，办正事的时候，不该掺杂其他的情绪。

“达叔，我想跟你打听件事。”

“您说！”

“大飞你知道吧？前些时候我从何老师那个男朋友黄子杨的口中得知，这家伙最近在搞走私军火的生意，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

“大飞？他不是走粉的么？怎么又跟军火扯上关系了？”曹达华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知道顾家俊肯定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如非必要，曹达华是真的不想招惹像大飞这种无法无天，心狠手辣的狠人。

“消息我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错的，而且达叔，反黑组的卧底王sir应该是你的朋友吧？就在前几天，他死在一家酒吧的洗手间里，是被人活活扭断脖子的，有人看到大飞在那出没，初步怀疑王sir的死跟他有关。”

曹达华听完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最后一次跟王sir见面就是在一家酒吧里，当时王sir还告诉他，自己正在跟一件走私军火的案子，没想到那一次竟成了两人的永别。

“大飞！”曹达华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

顾家俊继续说道：“虽然怀疑是大飞做的，但我们没有证据去证明就是他干的，达叔，有人曾看到你当晚也在那家酒吧出现过，刚好你跟王sir又是好朋友，不知道他有没对你说过什么？这不是为了立功，你的好朋友就这么被人害死，你也不想看到凶手逍遥法外吧？达叔，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所有跟你搭档的人都死了，你却依然活的好好的，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到底该怎么做。”

曹达华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心里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着，一面是正义与友情，一面是自身的生命安全，到底该怎么选择？

过了一阵，曹达华叹了口气，终于做出了选择。

“顾sir，我的确知道大飞走私军火的事，甚至还查出了他藏匿军火的地点，黄警司的失枪，很可能就在其中，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