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口出狂言,“天下指法强劲的不知凡几,一阳指能出名不过是练的人多一点罢了,更何况,人体有大秘,区区一阳指这门功夫又能参透人体多少秘密?一门不入流武学能如此出名,终究是这武林太过没落。”
这二道人心想反驳,但终究是技不如人。
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反驳。
恰逢这时,那王昌远来到村口,他见到儿子和两位全真教道士,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衍知道今日自己的戏份已经结束,便摆摆手,往村中走去。
王昌远见了李衍已经得胜,这几个道士面色难看,唯恐全真教在他们将来起事的时候作梗,连忙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这二道人知他是那挑事弟子的父亲,也不好多说什么。
安抚下这几人后,王昌远便引着几位道人入了他自己家中,好生招待。
每当全真教二人询问李衍的来龙去脉,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即便实在糊弄不过去,也只是闭口不言。
这几人毕竟是正派人士,不像李衍那般无法无天,面对着以礼相待的老倌,也只能生生将软钉子受着。
憋屈的吃完一顿饭后,几人头也不回的回了全真教。
上山路上,崔志豪越想越是觉得王家庄不对劲,总感觉有一股邪气。
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尹师兄,你说那妖僧到底想干什么?”不自觉间,他又将妖僧这个名号放到了李衍的身上。
尹志平思索了一二,他向师弟问道:“崔师弟,你觉得那村子看起来像什么?”
“像什么?”
崔志豪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一二后,身上却忍不住起了一身冷汗,“尹师兄,我怎么觉得那里是龙潭虎穴,似有杀机潜伏,妖僧,当真是妖僧!”
“崔师弟大惊小怪了,我看那王家庄倒像一个兵营!”
尹志平当年曾随他师傅去过草原,见过蒙古兵营,也曾见过金朝的兵营。
虽有不小的区别,但从感觉上来看,此时王家庄确实成了一个兵营,且还是一个正在整军备战的军营。
他上山的路上思虑了好一会,终究是觉得这等反军在距离全真教如此之近的地方扎根有些不合适,太容易影响到全真教。
等到了山上,立马将此事告诉全真教当家的全真七子。
这晚夜晚。
李衍默算了一下时间,见差不多是时候,便披上大氅,走出房门。
“你们全真教出门见人还要摆姿势吗?”
门外正在调整站位的全真七子顿时尴尬的停止了脚步。
“你便是那恃强凌弱,胁迫百姓的妖僧吗?”全真七子之中的一人当先开口说道。
“我曾闻先贤所言,未察实情,不可妄断,今日全真七子便要凭某些人言语便将李某人断定为妖僧了吗?”
全真七子又有人言:“观你之所行,还不是妖僧吗?”
“我之所行,怎么?王重阳做得的事情,我就做不得吗?”李衍冷笑一声:
“昔年赵宋南渡之前,联手刚刚崛起的金鞑灭了腐朽之辽,可惜,完颜阿骨打既然能以两万强军覆灭辽国的七十万大军,那赵宋的昏君奸相、弱兵怂将又怎能挡住?
“今日赵宋不吸取当年靖康之耻的教训,又联了蒙古灭了金,如今蒙强宋弱,双方又因为中原之地起了冲突,呵,我看赵家那半壁江山都保不住了,汉家天下迟早被胡虏所具。
“尔等全真之辈,当此国难将临之际,不学你家祖师抗击胡虏守卫汉土也就罢了,还无缘无故找我的麻烦,当真是不知羞!”
全真七子被他这一连串的话批的当即无言。
所谓正道往往便是局限于此,一遇到有人举着大义的旗帜,便只能憋屈配合,纵然那大义损了自家的利益,纵然别人借着那大义指责自己,也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李衍得理不饶人,他接着说道:“当然,汝等大概已经将祖师的教诲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若不然怎么会千里迢迢去蒙鞑那里传什么道?若不然又怎能在这北地有三千道观八万道士?”
在他口中,全真教竟然成了追求荣华富贵之流。
这对为了所谓‘侠义’奋斗一生的全真教众人可谓是极大的污蔑,但偏偏全真七子无法反驳。
李衍所举的例子可没有一个是瞎编的。
只见全真七子之中武艺最高的丘处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恼怒至极,也不再讲些什么道理,怒喝道:“我早就听闻,释家门徒善辩,今日一见方知不虚。
“我等虽有辱先师,然全真之名不可辱!今日你大放厥词,我等非不分个高下不可。”
李衍却是轻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你说分高下便分高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全真教此时的掌教马钰站出来言道:“若你能得胜,日后全真教上下便不再与你为敌,且未来若胡汉再起纷争,全真门下弟子必襄助一二。”
李衍闻言,不禁点头道:“善,既如此,若我败了,便老老实实的上了全真教给王重阳磕头认罪。”
他准备过段时间便离开终南山几日,去寻找此方世界之中的机缘。
只是担心自己草创的草台班子,现在正好借着这个赌约,给这巨乘佛门找一群护法。